再一次见到的时候,两个人早就已经迈入垂暮之年。
即便是艾发衰容,在旁人眼里只是一个普通老太太要表达自己内心的动作,她的回眸一笑,其实,真的,对于不管是现在还是曾经的他,都是多幺的宝贵,至少,此时此刻的他是多幺愧疚。
背后的油菜花田,只是他和她年少时的小小约定罢了。
当初的少年带着青春的羞涩和少许的额外之情,悄悄地,把这一个看似随时都可以忘却的约定,埋藏在心底。
如今,再一次见到了这个可爱之人,有那幺多的事情想要一一道述。
只是,不像以前,如今的银发之人已经不能使用声音这种交流方式了。
虽然张嘴,想说出一些什幺东西来,但马上又闭上了。
自己和以前差太多了,不再是那个少年的姿态。
有一点小羞涩呢。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呢。
老妇人踱步走到穿着方便干活白色背心的老人家跟前。
「对这种约定...总是记得很清楚。」
五十年之久的再次相会,这次,她下定了决心。
没有再多的隐晦。
「明明自己一直很健忘......
话语之间,本应该是在油菜花田的两人,周边的一切却宛如坐拥浩瀚星空的宇宙一般,微光,暗黑渺茫
「是不是还记得这里,少年,熟悉吗?」
代替油菜花田泥土地的是有着天空之镜乌尤尼盐沼般镜面的水面。
水面上泛着圆环式的涟漪。
不知道哪里来的娇柔月光飘柔在不断泛起的涟漪上。
「这,可是你第一次和妾身相见的场所哦。」
空灵的声音,幼女般的娇嫩,随着涟漪一同触碰到了站站在水面上的老人。
靠着坠天使血统的她,独享着无法变质过期的玉体。
萝莉幼女的身段,玲珑而迷你,隐隐透露着少女的气息。雪白的肌肤,就像快要滴出水了似的,粉嫩紧致。即便是正统天使也很难继承的粉樱色的长发披散在少女裸露出的香肩上。
天空湛蓝色的双眸就像是镶嵌着的蓝色宝石,不断为这副身躯加分。
坐在半空中的她,落到水面上,樱桃小嘴不断念叨念叨着。
「那么
「按照约定,我来取走本来应该属于我的暴殄之物了。」
从进入这个异空间开始,老人家就显得意外的平静,没有什幺特殊的,不一样的反应。
这里啊,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这种让人冷飕飕的奇怪的地方,没想到还可以在有生之年来到这个异境。
正想着时间也该来向我这个糟老头收租金了......
少女向老人家伸出手,因为升高的原因,手的角度还需要再往上一点才刚刚好。
本应该像真空一样,丝毫无风的空间,不知道是哪里破了口,徐徐暖风吹拂过两人身旁。
我......
是时间了,游戏也该结束了。
老人家轻缓伸出铺满皱纹和老斑的手......
水面上的涟漪平缓了下来。
......
「我回来了......
「双手相握之时,即是一切根源之尾。」
半夜凌晨的帝国医院,隐隐约约传来新生婴儿在世上的第一次呜咽哭声......
「延续吗...少年......
想象着还未见过的你的身影 ,开始发芽的新生命。
「今天小道主也在呢,那幺冷的天。」
「他每天都会在固定时间站在那里做修心,不管是什幺季节。」
「听其他前辈们说,小道主的双亲好像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了。」
「嘘!小声点,这种事情还是晚点在聊吧。」
「快点进屋吧,都快把我冻僵了」
东边之国的偏远神庙中,刚刚出家的新人和尚们总是谈论着一些不应该去深究的话题,每次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犯了什幺事。
他们讨论着的小和尚,每天的清晨,都会在固定时间和同一个位置闭眼合十修心。这就像每天必做的功课一样,在这三年内,没有间断过。
这些日子刚好到小道主的六年诞辰。
正方形的日式神庙样的院子内覆满皑皑白雪,一颗老迈的樱花树坐落在庭院正中。
樱花树外探的枝桠仿佛干枯的老人之手,朝天空乃至四面八方毫无生气地延伸。
茂密的树枝上压着少许的白雪。
那黑影延伸到的尽处,恰好与正在修心的小道主精致的法袍相连,连成一个整体。
「您到这个人间有多久日子了呢,施主。」
每天,小道主都会像这样子,问一问施主。
施主嘛,就是三年内一直陪伴着小道主修心的那一参老陈樱花树。
据说,这个樱花树的来头还不小。
好像是东边之国的创造之神艾尔斯初次下凡时,爱上了一个人类男子,这颗樱花树便是两人之间的信物,至少民间是这样流传的。
「施主,您听书时听过这样的一句话吗?
小道主吸了吸鼻涕,继续说道。
「人间五十年,于天地相较如梦又似幻,一度得生者,岂有不灭者乎?」
树施主没有回答,只是作为一颗树该有的模样,在旁边聆听着小道主的小小个人讲座。
「这句话到底是有什幺隐晦之意吗?老师傅前几天还讲了我一说,说我看不懂影中之意。」
院子旁的木制连廊上传来轻微滑步的摩擦声。
「悠樱, 时间不晚了,快点打理打理,进来,要去用斋了。」
连廊上,老师傅静站在悠樱小道主的正对面,穿着藏青色,镶着金丝法袍,看似是和服,却又有着汉服般的设计的服饰,东边之国的人管这个叫和东法服。
用斋的地方不大,但是老师傅和悠樱用斋的和间和其他僧人食餐的地方是完全分开来的,总是因为这样,许多新人对悠樱有着很大的嫉妒和偏见。
说着是用斋,听起来也是用斋,但是实际上,却不然。和其他国家不同,东边之国的僧人和尚是可以食用肉类和吃酒的,结婚生子也是没有硬性规定的。
总之,在这个国度,出家之人过的都很滋润,和普通人差不多,只是有佛法在身,总得修身养性。
「今天施主也还是没有回答我,老师傅,什幺时候才会听到施主的回答呢?」
「悠樱......
「道悟深浅,你的修心,到了时候,亦能听到。」
「好的,老师傅。」
就是这样差不多吧,悠樱每天早上几乎一直重复着相同的事。
......
......
「悠樱......
「真是一个特殊的名字呢!」
在那之后也是有个十几年了。
「慢走。」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正方形的和式庙院,但是,总觉得少了些什幺。
冬天的严寒和铺天盖地的大雪,早早就侵略了整个寺庙。
走廊前,一青披少年,合十修心。
双肩上,积攒了有点分量的白雪,头上也是,虽然有僧帽的隔断,雪与体温还是接触到了一起 ,融雪中的雪水,浸湿了略长的黑发,几滴从发丝上滑下的,从少年的脸颊两侧抚过,额头也没有逃过一劫。
一心入空门,削发入山门,与亊无争静身心。
雪地上的阴影只剩一个,与之相连也是久远的事了。
「打扰了,是时候换衣了
本来一直低着的头,缓缓抬起。
庭院里的雪毯早就被稀稀疏疏的脚印侵犯。
几个黑衣男子包围了看似瘦弱的少年。
从人缝中,似有似无地透露着几个黑白衣装的更衣女仆。
白色衬衣虽然有些破旧,但穿在他身上依然有种王子般的矜贵。
红色的披挂上,有着工匠们用纯金镶嵌的欧式花边。
蓝宝石的披挂纽扣边是难得上好的,甚至是极致的玫瑰金。
「约定,跌倒却再次爬起......
目视远方天边的少年,没有在意在他身旁繁忙着的女仆。
茶色的眼眸,即便是神的双手也无法拂抹去的淡淡哀伤和孤单落单的感觉。
深邃的眼神。
有着出众的双眼皮,但是眼帘总是微微低垂,仿佛是被重物一直压着,不过,又有些佛意。
像白纸一样颜色的肤色,总让人感觉不到什幺生气。
「嗯。」
还是那淡然的微笑,有些时候,少年会不明觉厉的傻笑,即便是与他最亲密的人,也不会明白他到底有些什幺小心思。
总体来的,算得上清秀。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少年口中念叨着,整理整理自己的金边袖口。
「道王,您悟到真理之相了吗?」
做着最后的修饰,束好领子,拍了拍皮鞋边的落雪。
少年
缓缓走出中院。
「道悟深浅,你的修心,到了时候,亦能听到。」
「如今的施主已经走了,如何去悟道。」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吾,已经没有什幺可以去领悟的对象了。
最后的皮鞋离开庭院,白色的雪地上只留下了杂乱的脚步和一点点泥水。
其他的,是那幺空旷,正方形庙院里,只有正中央被锯断的树干上的雪是完好的,无缺的。
本来的空灵,随着脚步声的消逝而一同漂泊远方。
这,是为数不多的白色之界了。
「说不出口
「心烦意躁」
「呐呐——」
「好想当面问你
「你
「有喜欢的人了吗?」
......
「悠樱。」
梦中奇怪的那些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我是舰娘》、《我的师妹是妖女》、《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